Catégorie : SOLIDARITE INTERNATIONALE

第四章 下次的革命

克鲁泡特金 -> 一个反抗者的话(1885)   在以上数章中,我们所得的结论是欧洲已在革命骚动的斜坡上了。  研究资产阶级手中所组织的生产与交换的方式时,我们见到现在的事物状态已被不可救药的腐菌所侵袭;我们见到科学与人道根基的缺乏,社会资本的疯狂浪费,甚至蔑视社会性一切的法则贪婪好利,继续不断的工业斗争以及社会的一般紊乱;我们竭诚祷祝革命日子的降临,像从前宣告王朝崩溃的情形一样,大家一致喊出:“资产阶级崩溃了”的呼声。  研究国家的发展与其历史的任务以及今日如何瓦解的情形时,我们见到这种结合的方式在历史上已尽过它所能尽的任务,今天就在它固有的职权的重压之下,倒坍下来,只好将它的位置让给新的组织,后者将以新的原则为基础,与人类的近代的意向发生更密切的关系。  另一方面,用心观察过现社会内部思想运动的人们,都很知道人类的思想今日以何种热烈的情感在重估过去数世纪遗留给我们的全部价值,并准备以新的哲学与科学的体系,作为将来社会的基础。现在不单是那班受着过分劳动与过分贫困压迫的忧郁的改造家要来批评他们所身受的可耻制度之邪恶,希望较善将来的降临,甚至学者,虽然在旧成见中长大的学者也渐渐知道动摇他们的旧成见,听着民众精神所了解的思想潮流,准备去做这思想潮流的代言人与喉舌了。“批评的大斧尽力铲除过去留给我们作为真理的一切遗产;哲学,自然科学,道德,历史与艺术等,在这破坏的工作中,一点都不让保存!”保守派的人都这样喊着说。是的,一点都不让保存,甚至你们社会制度的根基——财产与权力,也被工厂的“黑奴”与思想的劳动者所攻击了,今天不论是关心改革的人,或者怕见自己思想被人施诸实行因而激起街上骚动,掀起他们图书馆的尘埃的学者,也都认为你们的社会是罪恶的渊薮了。   现存制度的衰败与瓦解,一般的不满意,新制度的热烈酝酿与切盼改造的愿望,科学哲学与伦理学领域上的批评攻势与舆论的大骚动,掌握着权力者的玩忽冷淡或凶狠抵抗,一遇惊动,还有力量与勇气阻止新思想的发展。这是大革命前夕常有的社会状态;我们今日也在这同样的情况中。这不是好闹团体的过分兴奋或故意捣乱的断语;而是平静与科学的观察给我们揭出社会的内幕来;就是喜欢以“我们安心吧,我们住所中还没有危险呢”这句话,自掩其罪恶与冷淡态度的人,也不打自招地承认情势地日益恶劣了,他们已不知道我们应该走向何处去。不过他们拿这种招认安慰自己之后,立刻转身去重过无思想的反刍生活。   “但是,这革命,人们已喊得这样久了”,悲观主义者在我们旁边叹息地说,“就是我自己也有一个时期相信它,可是它终于不来呀!”它不来,只为着等待更成熟的时机呢!一个历史家论及十八世纪时,曾对我们说,“1754年与1771年这两次,革命几乎爆发了[1],。那两次革命之所以没有爆发,不过为着使它在十八世纪末期产生更有力更丰富的结果。  我们就让冷淡人们酣睡,悲观主义者叹息吧;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呢。我们去研究世上这样多的人所预感所准备的革命应该含着什么性质,我们对着这个未定的大事,应该采取何种态度吧。  我们不作历史的预言;因为尚在胎儿状态的社会学与现在还很幼稚的历史学,如历史家基埃里(THIERRY)所说:“不过使真理窒息于人为程式之下“的历史学,并不允许我们这样做,我们只提出几个非常简单的问题吧。  即使是暂时吧,我们能够承认社会各阶层中所进行的批判与这知识方面的大改造的工作,能因政府的简单的变更而即行停顿么?与日俱增的经济的不满,如果某种特殊的事变,产生某种顺利的机会(如权力的瓦解等)能不设法在公众生活中表现出来么?  提出这些问题就是解决它们。——回答当然是否定的。   我们能相信英国与爱尔兰的农民如果见到他们可能占领他们渴望很久的土地,驱逐他们十分憎恶的地主时,能不利用任何骚动的机会,以实现其日夜追求的愿望么?  我们能相信,如果再发生像1848年那样的欧洲革命,那时法国只会限于罢免当权的甘必大而代以克雷蒙梭,竟不设法去做公社所能做的事业,以改善劳动者的命运么?我们能相信法国的农民一见中央政权的解体,能不设法占领他们邻人,女修士们的碧绿牧场,并把新近安顿在附近,且曾不断地扩大其领域的大富翁的田产,没收为公有么?我们能相信他们不站在援助他们的革命者一边。同心协力去实现工作有保障有厚酬的理想么?  我们能相信意大利西班牙与斯拉夫的农民不作同样的事情么?  我们能相信忍受苦痛与贫困,屡次被矿内煤气所杀的矿工,今日在军队的监视之下,忍气吞声,不敢稍露其不满,倘若看见军队解体,兵士不愿服从他们的长官的时候,能不设法铲除他们的矿主么?  而蹲在暗湿地窖里,指冻胃空,自早至夜,终日劳作,仍然得不到一家五口的面包费,眼见儿女。因缺食而消瘦,愈消瘦而愈可爱的手工匠,又怎样呢?而这个连每夜一个铜子房费都付不出而睡在任何街沿门脚的困苦无告者又怎样呢?你们以为他们不想在那些富丽的大厦中,找到一间干暖的房子来安置他们其实比富有者更清白的家庭么?你们以为他们不想看公社的仓库中有充分的面包可以供给没有懒惰习惯者的食用;有充分的衣服可以供给工人孩子们的枯瘦肩膀御寒,正如富有的少爷们拿它穿在细皮嫩肉的身上一样么?你们以为衣服褴褛的人们不知道大城市的仓库中有可以满足一切居民需要的货物么?你们以为他们不懂得一切劳动者如果从事于有益的生产而不为奢侈的物品工作,他们一定能替全公社以及临近其他公社生产充分的必需品么?  最后。我们能承认这些随时说,到处讲,一遇恐慌时期(我们还记得巴黎被围的情形吧!)即自动地出现在人人口中的事物,等到平民自觉有力量的日子,不被他们拿来实行么?   人类的常识已回答了这些问题,请看他的回答吧:  下次的革命将有不同于过去一切革命的普通性质。这不是一国卷入漩涡而是欧洲的多数国家。假如从前限于一地的革命是可能的,那么今天欧洲因有休戚相关与一切国家没有固定平衡的关系,稍能经久的地方革命已成为不可能了。如1948年一样,一个地方发生骚动,必然得着其他各地的响应,革命之火终必烧遍整个的欧洲。  不过暴动的城市在1848年还能信任政府的变更或宪法的改革,今天却不一样了。巴黎的工人不会再等待政府——就是自由公社的也一样——来完成他们的愿望了;他们要自己起来进行自己的事业,并且自己认为“这也一样会成功的”!  俄国的人民也不待制宪会议来给他们以领有所耕土地的权利:他们若稍想成功,必须自己去力争;他们已在进行了,不断的骚动就是一个好例。西班牙与意大利的情形也是一样;德国的工人即使有一个时期受着中央集权者的欺骗,一切事物均待柏林的电报来决定,邻国的榜样与自己领袖的无能已给他们指出革命的真确道路。所以下次革命的特性将是这样:各处的人民将自动起来作经济革命的尝试,他们决不期待这革命如天赐的食物一般自空而降。  但是……我们已看见悲观主义者,嘴边露着恶意的微笑,走来向我们提出:“几个疑问,只有几个疑问”。好吧,让我们来听他说,让我们来回答他吧。 [1] 我几乎将它们写成1848年与1871年——这数目多么相似 上一篇 回目录 下一篇

第三章 革命的必要

克鲁泡特金 -> 一个反抗者的话(1885)   在人类生活的有些时代,一种可怖的动摇,一种深入社会脏腑的混乱,就一切的关系说,实在是必要的。这些时代的有心人都开始对自己说世事再不能这样下去了;非有不可测的大事来突然截断历史的线索,将陷于污辙中的人类救出,使其走上新道路,探索大“未知”,追求新理想与倾向新生活不可。换言之,他们已觉到革命的必要,这革命是广大的,不妥协的,它不但推翻以冷酷垄断投机及作伪为基础的经济制度,不但倾覆以诡计阴谋及欺骗少数人统治方法的政治体系,而且动摇社会的智慧与道德生活,它震撼麻木,整顿风气,它把崇高的热情,伟大的兴奋,宽宏的献身等虎虎有生气的灵感吹入弥漫着恶情劣欲,狭隘欺诈的当时环境。  在这些时代,倨傲的平庸,压迫不屈膝于要人脚前的智慧,“适中”的狭小道德占着上峰,卑鄙的自私主义盘踞着一般人的脑筋,———在这些时代,革命成为一种需要,社会一切阶级的诚实人都祈求革命的飓风,希望它以燃烧的气流,毁灭侵蚀我们的黑死疫,焚净损害我们的恶病菌;扫除压迫我们窒息我们,使我们缺乏空气与光明的这一切过去的残渣,使未来的整个世界有活泼少壮与诚实的新生气。  发生于这些时代的不只是面包的问题了,反静止的进步,反愚昧的人类发展,反恶臭停滞的活动等等问题也随着起来了。  历史给我们保存着这样时代的回忆,这就是罗马帝国的衰亡;人类今日要经过第二次的同样时代。   如衰亡的罗马人一样,我们现在也站在精神的深刻的改变之前了,只要有便利的机会,它们就可以成为事实。在经济的领域,革命若是必要的,在政治的领域,革命若成为不可缺少的良药,那么,在道德的领域,我们更加需要革命。  社会的每一成员对于其他的个人,若没有道德的关系,若没有不久便将成为习惯的某些义务,社会的存在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在一切人类的团体中都能找到这些道德的关系与这些社会的习惯;我们见他们在原始的蛮族中非常发达,非常严格地实行与日常的生活中,这些蛮族可以说是最初人类的残余样品。  但是资产与地位的不平等,人剥削人的垄断,少数人压迫群众的统治,在时代的过程中,逐渐来损坏这些社会原始生活的宝贵产物。以剥削与欺诈为基础的工商业,自称“政府”者的统治不能与这些道德的原则并存;完全以“休戚相关”为起点,今日还继续存在于少数原始部落的生活方式,在所谓文明的世界上已无立足的余地了。其实,资本家与被剥削的工人,军队领袖与兵士,统治者与被统治者,彼此间能有哪一种“休戚相关”的存在呢?  同时我们可见到宗教的虚伪道德起而代替个人与其任何同胞一体的原始道德;宗教设法以诡辩证明剥削与统治的正当,它们对于两者只谴责其过于残酷的表现。它们使个人对于他的同胞不必遵守道德的义务,他们强迫个人崇奉一个无上的神明,服从一个不可见的上帝,我们只要好好供养他的侍仆(教士)就能避免他的愤怒,买得他的恩惠。  但是今日个人,团体,民族与大陆间的关系逐渐密切起来,人类因而不得不有新的道德义务。宗教的信仰日益消灭的时候,人类觉到,要想自己幸福,不是对一个未知的存在,而是对日常与自己有关系的同胞,必须定下若干应守的义务。他们一开始明了孤立个人的幸福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在一切人的幸福,全人群的幸福中求得自己的幸福。与日俱增,无限扩大的人类道德的积极原则将起而代替“勿盗窃,勿伤害……”等宗教道德的训诫。个人与全体的“休戚相关”的情感将排斥先渎犯而后能以献祭求恕的上帝的禁令,新的道德将对我们说:“假如你自己愿意幸福,你应对别人做你自己愿意别人对你做的事情。”这简单的名言,科学的归纳,与宗教的训诫完全不同,他突然开辟出人类完善与改良的大道。  在如此崇高如此简单的原则上重整我们关系的必要,每日更有力地接触于我们的脑际。但是,只要剥削与统治,虚伪与轨迹仍留为我们社会组织的基础,这一方面的成功是绝对无望的。   成千的例子可以引来作为我们立论的依据。我们于此只举出一个最可怕的例证,就是我们的儿童。现社会对儿童究竟做了什么呢?  人类自野蛮状态历经艰苦,逐渐进步到今日情形,敬爱儿童使他们在发展过程中所会的的一个最优美的性质。多少次我们见到心术最坏的人也在儿童的微笑之前解除了武装!唉!不幸,这敬爱的情感今日也已烟消云散了,在我们今日的社会中,儿童若不是为满足兽欲的玩具,即是属于机器的“活肉”。   我们新近见到资产阶级怎样杀害我们的儿童,他们强迫这些孱弱的生物在黑暗的工厂中做着长时间的苦工。要他们做苦工,还只在肉体上伤害他们,可以说还不怎样严重;腐败到骨髓的社会还在道德方面屠杀我们的儿童呢!  现社会强使教育循着旧规,只做熟练的习艺,至大多数儿童于某一年龄一定流露的高尚情感与理想需求,没有半点活动的余地,竟让稍有独立,诗意与自负性质的少年厌恶学校,不求发展,或到别处去找热情的出路。有些在小说中寻觅日常生活所缺乏的诗趣;他们脑中装满龌龊的,由资产阶级制造,为资产阶级阅读,每行只卖两个或四个铜子的文学,结果如青年的勒曼特尔(Lemaitre)一样,把另一个儿童的肚剖开,喉割断,“使自己成为著名的凶犯”。另一些则沉溺于可恶的恶习,自求逸乐;只有平庸的儿童,既无热情兴趣,有无独立情感的孩子,能无意外地达到他们的“目的”。那就是未来道德狭窄的资产阶级分子,他们不偷路人的手帕,倒是实在的,可是他们却“诚实地”偷窃他们的主顾;他们没有热情,可是他们却暗地里去访问媒婆,要她“替他们除去日常生活的腻烦”,他们蹲在沼泽中,如果有人胆敢动着他们的污秽,他们就会大叫一声“莫动!”。  看,这是对待我们的男孩子,至于女孩子,资产阶级的人们从很小的时候,就将他们教坏了。荒谬的读物,穿的娼妓似的洋娃娃,母亲的服饰与榜样,闺房的谈话,——种种情形都使女孩子将来倒入最能出价者的怀中。她从很轻的年龄就在她的四周散下腐败的种子;工人的孩子们不以羡望的眼睛注视这个装饰艳丽,举止娴雅,十二岁即有妖媚态度的小女子么?假如母亲是有道德的——资产阶级妇女们之所谓有道德的——结果将更恶劣!假如孩子是聪明的,是有热情的,她不久就会认识这两面道德的真实价值,它劝人,“爱你的同类,但遇可能时可以剥削他!你须有道德,但以某种程度为限……”。她窒息于这滑稽道德的氛围中,在生活里找不到半点美的,高雅的,引人入胜的,使人可以嗅到热情的东西,她当然会低着头投入第一个来者的怀中,只要她的奢侈欲望,能够得到满足。   请考察这些事实,请研究他们的原因,然后再请看看我们说需要一种可怕的革命最后来扫除我们社会一切污浊的根源,是否有理,因为只要腐败的原因存在,任何改造都是不可能的。  只要有懒惰阶级,以统治我们为名,始终寄生在我们的劳动上,他们总时常是公众道德的腐败中心。沉溺酒色的懒惰者,一生只求新的逸乐,心中从没有什么“人间休戚相关”的情感,即有,也已被他们生存的原则戕害了,只有最卑鄙的自私念头,受着他们实际生活的陶冶,他们一定倾向于最粗俗的肉感享乐,他们不但自卑,而且使他们的四周同时堕落。他们以钱袋与畜生的本能污辱女子与儿童,污辱艺术,戏剧与报纸,他们现在已经进行这丑化的工作;他们将出卖祖国以及祖国的保护者,待他们恐怕失掉钱袋,失掉他们享乐的唯一泉源时,他们就会假手他人来杀害自己祖国的最优秀分子,因为他们自己太卑怯,不敢亲自动手来杀人。  这是不可避免的,甚至道德家的书籍也不能改变什么。疫病已进入我们的大门,我们必须破坏它的根源,即使要使用火与铁,我们不要再迟疑了。因为这是人类能否得救的问题。 上一篇 回目录 下一篇

第二章 国家的瓦解

克鲁泡特金 -> 一个反抗者的话(1885)   假如“工商业的混乱”,“资本主义的崩溃”这几个字能概括欧洲经济的现状,那么,政治的现状,亦可用“国家将破产””国家已在瓦解路上奔驰”等字句来形容。  试以欧洲现在的一切国家而论,从宪兵独裁制的俄罗斯一直到资产阶级专权的瑞士,你们找不到一个国家,(瑞典与挪威[1]二国或者不在此列)不是放快脚步向着“瓦解”以及瓦解而且的革命前进。  这些国家,好比失了能力的老人,面皮紧绷,脚步颤动,又加以身患痼疾,绝对不接受新思想的潮流,他们耗尽精力,却不自量,却不爱惜残年,偏要时常如乡愚泼妇,彼此撕打,以加速其自身的灭亡。  一种无可救药的病症已置一切国家于死地:这就是暮年与衰老。把众人所有的事务交给少数人任意处置的国家,这请人代庖的人类组织,已经不合时宜了。人类已经准备好新的联合方式了。  欧洲的老大国家,自十八世纪发展到极点以后,今日已进衰落的途径,已经到老弱的时期了。一般人民——尤其是拉丁民族的人民——早已想把这种阻止他们自由发展的权力取消,而代以省自治,地方自治,以及各工团自治的组织,他们用不到什么权力来代他们发号施令,他们只以众人的自由合意的契约,就够维持他们彼此间的秩序了。  这是现在已露端倪的“历史变像”,任何东西都不能阻止他的实现。  假如统治阶级懂得一点时务,还明了自己的地位,那么,他们一定会很热心的欢迎这些意向。可惜他们毫不觉悟,死守着“传统”的偏见,心中只存着金钱的崇拜,非但不肯协助这些思潮的发展,而反以全副的精神阻碍他们,他们势必领着我们走上暴烈的革命。人类的愿望终有实现的一日,可是要籍大炮的轰击,机关枪的发射与大火的赤焰。   当中古各种制度遭受崩溃,新生国家出现于欧洲,并以征服诡计与暗杀等方法牢固其根基,扩大其势力的时候,他们干涉人类事务的范围还不甚大。  今日国家已干涉我们生活一切表现了。自摇篮以至坟墓,他把我们紧搂在他的怀抱中,有时是省政府或县政府,有时是乡镇公所,我们走一步路都有这些东西跟在后面,每条路的旁边都有他们的跟踪出现。它们压制我们,约束我们,无时无刻不与我们为难。  它们替我们的一起行动立法。法律,命令——命令,法律,这些破纸现在已堆积如山;就是最勤勉的律师,拼了一生的精力,也读不尽,理不清了。另一方面,国家每天又创立好些新的机关,使其与旧的坏的合用,他制造复杂难解的机器,即使负责管理的专门家也感到头痛。  它制造成批的官僚,爪足钩曲如蜘蛛,他们的宇宙只在办公室的龌龊玻璃以内,他们的知识只在桌上荒谬与难懂的烂纸堆中;他们是掠夺黑隼,他们只以金钱为宗教,以参加红,紫,白,蓝的党派为披挂,他们入党的唯一目的,就是设法少做工作,多赚薪俸。  结果如何,我们是太清楚了。国家活动中也有一部分能使那些不幸而与他们接近的人们满意吗?自出世数百年以来,经过无数次的改良,它们的任务中,也有一部分不是完全无能的证明吗?   国家向人民征收的无数与时俱增的租税,总不敷他的浪费;他的存在总是损害我们的子孙;他负债,它已走上破产的斜坡。  欧洲各国的公债已达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庞大数目,差不多已超过千亿法郎了,即使国家的“一切”收入“到最后一个小钱为止” 都用作偿还这些债务,十五年也不能还清。何况这些债务,非但不会减少反而每日增加呢。国家的需要时常超过它的力量,这是事理使然,无可避免。他必须扩大它的职权,凡是新上台的政党,都必然要为它的羽翼创设新的位置,以为他们吃饭之地:这是命定的法则。  所有这些欠额,这些公债,即在和平的时期,已是向上增添。一旦发生战争,国债就会立刻增到不可思议的数目。这是永无止境的;想要跳出这个“迷宫”,简直是不可能的。  国家已开足马力走向“破产”或“倒账”,各国的人民已厌倦了,再不愿每年将这四十万法郎的利息付给银行家;他们将宣告国家破产,将请这些银行家自己去锄地,如果他们肚饿要吃的时候。   谁说到“国家”必然要说到“战争”。[2]国家设法并应该设法自强,比他的邻国更强,否则,它将是邻国手中的玩物。它必然要竭其所能削弱别国的势力与财富,强迫他们接受自己的法律,政治与商约,使自己可以任意致富。为霸权的斗争,是资产阶级经济组织的基础,同时也是它的政治组织的根本。所以战争今日已成为欧洲的合规情况,普丹,普奥,普法的战争,东方的战争,阿富汗的战争连续不断地发生。新的战争已在酝酿,俄英普丹等国家早已准备好他们的军队,不久就会下令开战。总之,人们已经种下“三十年战争”的种子了。[3][4]  战争同时又是失业,恐慌,租税增加,债台高筑;此外每一战争又是国家道德的破产;每次战争之后,人民总觉得国家的无能;就在他主要的职权上也处处表示他的庸懦;它几乎不知道组织国土的防御,即使胜利了,它也脱不了失败。我们只要看看德法二国,因1870年战争而生的许多新思想的萌芽就可以知道了;我们只要看看东方战争在俄国所引起的不满意,就可以明白一个大概了。  战争与军备可以毁坏国家,它们促使国家经济与道德的破产。再经过一两次的大战,就可以把国家这架坏机器完全拆毁了。   战争之旁尚有内争。  昔时以为是保护众人或抑强扶弱的国家,今日已成为富人压迫穷人的工具,地主压制农民的堡垒了。  我们称之为“国家”的这台大机器究竟有什么用处呢?——用来阻止资本家剥削工人,地主抢劫农夫吗?用来保护我们反抗债主吗当贫困妇人,只有清水去安慰啼哭于无乳胸前的小儿,它能给我们食物吗?  不,千次不!国家,它就是剥削,投机与垄断的保护者,它就是劫掠结果的私有财产的支柱。赤手空拳的无产阶级,既无可保的财产,就毋需希望国家来施恩,他不过是竭力阻止其解放的特殊机关罢了。  一切都是为着懒惰的所有主,一切都是反对劳苦的无产者的!从年轻时就已教坏儿童的资产阶级的教育,使青年的脑中塞满反平等的成见;教会扰乱女子的精神;法律阻止“休息相关”及平等思想的交换;金钱贿赂劳动界先驱的人格,监狱与任意释放的机关枪封闭不愿接受贿赂者的嘴巴。看,这就是国家!  这会持久吗?显然是不可能的。人类中生产一切的整个阶级不能时常维持专门反对自己的组织。不论在俄罗斯的暴政或甘必大派的虚伪下,到处不满意的人民都要反叛了。今日的历史,就是特权阶级的统治者反对人民平等倾向的斗争史。这斗争史今日一般统治者的主要工作,它支配他们的行为,今天并不是公益的原则或理由来决定某种法律或某种政令的颁布;今日政府中人所关心的只是保持特权压迫平民的斗争而已。  单这斗争,就足以动摇最强固的政治组织,假如我们所说的国家,由于历史必然的结果,已经走上衰老的末路,假如它们已经开足马力奔向“破产”,甚或为着私利,已经互相冲突;最后,假如被压迫者都已开始厌恶国家,加入这么多的原因都集中在同一目的,那么,斗争的结果一定是毫无可疑的;代表力量的平民,一定会战胜他们的统治者;国家的崩溃只是极短时间的问题罢了,最安静的哲学家也会看见行将降临的大革命的火光。 [1] 我们都知道瑞典与挪威现在也不在例外了——著者 [2] 美国显然是个例外。可是我们得记住以前美国的土地蕴藏之富到了不可相信的地步。现在美国土地的宝藏已被种种方式的投机家掠夺了,那情形并不亚于俄国奥伦堡一袋,而且美洲合众国已经在开始扩大国家权力,并创设义务的或支薪的官职——著者,俄文本注 [3] 我写上面几行文字时所做的预言不幸完全应验。到现在我们已经有了1900年英国人与布尔人的战争,1904年日俄战争,1915年塞尔维亚与保加利亚对土耳其的战争,最后便是1914-1918年的欧战,他们应验了我们的一切预言——著者,俄文本注 [4] 在欧战后发生的大小战争很多,最后酿成第二次世界大战。现在的战争刚刚停止一年,强国又在做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准备了——译者 上一篇 回目录 下一篇

第一章 现势

克鲁泡特金 -> 一个反抗者的话(1885)   我们坚决地正开大步,向着震动一时的革命前进,这革命将如1848年一样爆发于一国而使各邻国皆起响应,彻底地推翻现社会的根基,另予以新的生命源泉。  为着肯定我们的说话,我们用不到引用德国著名历史学家和意大利大哲学家的论据,虽然他们深刻的研究过近代的历史之后都一致推断这世纪的末叶必然要产生惊人大革命。只要把环绕与我们四周的事实和这最近20年展示于我们目前的情景,观察一下,我们便会不迟疑地相信,我们的断语并不错误。  我们观察的结果,只见灰色的画布上现出两种特著的事实:一种是平民的觉醒,另一种是统治阶级的道德,智慧和经济的破产以及有产阶级想阻止平民觉醒的徒劳无功和奄奄待毙。  是的,平民已经觉醒了。  今天不论在窒闷的工厂或黑暗的小饭店,屋顶的粗劣住室或矿坑的漏湿隧道,到处酝酿着一个新的世界。这些为资产阶级所蔑视,所恐惧,而给一般大改造家以灵感的群众,也已开始讨论社会经济和政治组织到最困难的问题了,他们受着正义感的驱使,已得到很多新的结论,他们直截了当地剖析见社会的症结,新的意向于是产生了,新的概念因而形成了。  在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的争辩声中,有两种基本的概念,逐渐响亮起来:一是废除私有财产,实行共产主义;二是消灭国家,建设自由公社和国际劳动者的总联合。两条不同的路线指向相同的目的:平等,这所谓平等并不是资产阶级写于国旗和法律中,以便更容易压迫生产者的虚伪平等,而是土地,资本,劳动皆归众人共有的真正平等。  统治阶级,以暴力扑灭这些意向是无济于事的。他们以独断的手段,逮捕革命党人入狱,销毁革命的书籍,也是徒劳无功的。新的思想沁入人们的精神,一般人心皆为所动,他们现在希望新社会,正如昔日农奴之加入十字军,希望东方有自由土地与富饶国家一样,思想一时不爆发,一时流于沉睡中是可能的;如果有人阻止他生出地面,它便能毁蚀土地,不久他将乘隙而出,其力将更大于从前。你们请看法国社会主义的觉醒吧,在这15年(1864-1879)的短时间中,社会主义的第二次觉醒何等有力!波涛低下,再起时一定更高。新思想只要在起初试验,稍有成功,一般人便会见出他的简单与优点。一种尝试的成功与众人觉得自己有力量,便能予平民以自豪的兴奋。  这个时期已经不远了。一切都促他到来:贫困使不幸者反省。迫不得已的失业也使有头脑的人离开工厂的狭隘范围,走入广大的街市,因而渐渐认识统治阶级的罪恶与无能。   这些统治阶级现在究竟在做什么呢?  当自然科学一日千里的进步,使我们回想到大革命将近的18世纪;当大胆的发明家,每日在替人类制服自然的力量,以斗争开辟新的视线时,资产阶级的社会科学竟聋哑地留着,安然重嚼其陈言腐语  在实际的生活中,这些统治阶级或者进步一些吧?——还是一样!他们固执而热心地摇动其国旗的破布。他们尽力维持自私的个人主义,竭力保证人对人,国对国的竞争,并拼命坚持集权国家的专断。  他们自保护政策而自由贸易,自自由贸易而保护政策,自反动而自由主义,自自由主义而反动,自无神论而奇异仪式,自奇异仪式而无神论。他们胆小如鼠,时常目光向着过去,时常不能实现任何持久的事物  他们所做的一切与他们所预许的,成一反比。  他们曾预许我们保障劳动的自由,而现在却使我们做工厂,厂主与工头的奴隶。他们曾以组织工业,保障我们的安逸自任,而现在却给我们以连续不断的工业恐慌和贫困;他们曾允许我们有受教育的机会,而现在却压迫我们没有求学的可能;他们曾以政治的自由预许我们,而现在却陷我们与循环的反动之中;他们曾说,我们将享受和平的幸福,而现在去要我们忍受战争,无穷尽战争的痛苦。  总之他们对于自己的诺言,一概不遵守。   但是平民已经开始厌烦了,他们让资产阶级嘲笑与统治,经过这样久了时间之后,现在已经开始自问他们的处境了。  回答是欧洲现在的经济状况中。  从前工业的恐慌是一时的灾祸,现在已成为慢性的病症了。棉业的恐慌,金属业的恐慌,钟表业的恐慌等今日同时发生了,而且成为常有的现象。  据统计,现在欧洲失业的人数已达数百万,从这城到那场到城,到处流浪而乞食的流民也有数万人之多,他们到处骚动,以威胁的态度,要求“工作和面包”;如1789年的法国农民在贵族占据私有的富饶土地上找不到一块耕种的土地,和一把锄地的鹤嘴锄,鹄行菜色徘徊于荒漠的大路一样,今日的工人也因少数逸惰者的剥削,两手空空地找不到生产所必需的工具和原料。  大工业生生地被破坏了,如谢菲尔德的大城市也变成荒漠了。英国贫困,尤其是英国为最贫困,因为那边的“经济学家”最完善的实行他们的原则;阿尔萨斯贫困,意大利与西班牙饥馑。失业遍地皆是,与失业相依的,便是拮据,或贫困;儿童饿得不成人样,脸上皆现青灰色,妇人过了一冬几乎老了五年;疾病,大刀阔斧地在工人队伍中杀害生灵——看!他们的制度使我们处在何等悲惨的情况里面!  可是他们还向我们大谈其“生产过剩”生产过剩?当矿工积煤如山,而自己却没有煤过冬。这是什么生产过剩吗?当织工织布数千丈而不能给他们衣衫褴褛的孩子做一件衬衫。这是生产过剩吗?当泥水匠建筑宏大的宫室,而自住恶劣的小屋。当女工制造衣衫美丽的木偶,而自己没有一块破布御寒。这是生产过剩吗?  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工业组织吗?如更恰当地说,这不过是资本以饥饿制御工人的秘密同盟罢了。   据人告诉我们,资本。这积聚在少数人手中的人类劳动的产物,因缺乏安全的保障,已逃避开农业与工业了。  那么,让他脱出保险箱之后,究竟停止在什么地方呢?  不用说,他会被人安置在更有利的所在。他去装饰苏丹的后宫,他去供给战争,帮俄国人去打土耳其人,同时又帮土耳其人去打俄国人。  或者他去创设不以生产为目的的股份公司,而准备于两年内不顾信义的破产,好使提前退股的创办人大股东们赚得数百万代表“计划利益”的法郎。  他去哥塔(gothard)日本,如必要时,撒哈拉沙漠建筑无用的铁路,使创办人罗斯齐而特总工程师与企业家等,可发数百万的横财。  然而资本最大的出路还在投资世界或交易所的大赌博中。资本家垄断小麦与棉花的价格,任其如意涨跌,他们的投资一直伸展到政治的领域,若有改革或外交方面特别变动的风声。他们即随着这些风声做买卖,如我们每天所听见似的,政府的官吏也往往参加这些投机的勾当。  投机事业杀害工业,他们就叫这做商务的聪明经理,就为这种理由——他们说——我们应该维持商务。  简言之经济的混乱,已经到达极点了。  不过,此种混乱不能长久持续下去。平民们已不愿忍受这些因统治阶级的贪心而产生的恐慌了,他们愿意籍劳动而生活,而不愿终身受着贫困的烦恼。他们有时候随得着慈善事业的可耻救济,有两三年安定的工作,可是得值不多,操作过苦。他们再也不愿过着此种生活了。  劳动者已觉到统治阶级的无能了:他们无能懂得新的意向,无能管理工业,无能组织生产与交换。  平民不久将宣告资产阶级的末日了。待有相当的机会。他们就将自己组织起来,料理自己的事物。  这个时期就会到来,因为侵害工业的种种缺点,以及如春风融雪似的实现于我们目前的国家瓦解,也在促使他早日莅临。 回目录 下一篇

革命宣传纲领 (Revolutionary Propaganda Program)

彼·阿·克鲁泡特金 不早于1874年   尽管政府日益加紧迫害,尽管进行新的逮捕和颁布新的镇压的法律条文,到民间去的青年人的数量仍在不断增加。我们的反抗的青年从完全没有社会基础的军事阴谋(1825年)[2]转到私下议论社会主义的共和政体,然后转到和一部分关心变革的人进行肤浅的交往,最后转到同这些人建立比较直接、比较经常的联系,这完全是合乎逻辑的。现在应当指望有更加紧密的联系,然后迅速地从人民当中产生鼓动员,最后就举行武装暴动。但是,由于到民间去的队伍日益壮大,因此革命者就比任何时候都有必要作好准备,作好周密的安排和掌握熟练的本领。至于说到作好准备的问题,那么我们不知道还有比《特权阶层出身的革命家》一文的作者[3]提出的经验更好的经验了。只有良好的愿望、只有毅力、智慧和坚韧精神等等,这对革命者来说还非常不够。除此之外,还必须更进一步地熟悉人民,清楚地了解他们的要求、观点和思想方法。愿意成为一个革命者的人还不是一个革命者,他还必须作好准备。准备工作应当包括读书,读那些有助于广泛了解人民的需要,当代的和过去的生活方式的缺点等等的书,以及读那些训练思维能力的书:还应当包括学习某种技艺和亲自(初期阶段)全面地熟悉人民的生活。在这个时期,为了不致白白地就擒,革命者应当缄口不言,只应当仔细观察、倾听……只有在他认为自己已经准备就绪时才应当开始动口宣传。无论隐藏自己的思想感情有多大困难,但在初期,沉默寡言总比信口开河好。在第二阶段,革命者应当彻底放下自己的贵族架子,永远变成一个农民、一个工场工人成工厂工人,去从事宣传活动。同时,据西欧的实践证明,宣传只有在特定的范围内才能奏效。不开通的农民或工人听不懂有关社会主义、平等、团结的社会思想,甚至连他的同行的贫困和苦难,只要同他自己的遭遇不完全相同,也不能触动他的心(特别在初期)。例外的现象姑且不读,你们用波尔塔瓦或土拉等什么省的农民关于小块份地的议论是一步也推动不了工人的。革命者只有把当地的利益提到第一位,才能指望得到成功。在西方,富有实践经验的优秀鼓动员都站在当地煤矿、当地泥瓦工人联合会、当地装订工人联合会等工作人员的前列,主要(只在某种程度上用一般的理论来充实自己的宣传)追求的正是这些当地的局部的利益。由此可见,永远留在民间的革命者应当住在当地的某个地方,并参加当地的某种行业。在没有别的谋生手段时,也许他本人甚至因此会在其博爱的愿望之外增加一种个人利益的强大推动力。  “这是普遍的问题。此外,我想提两三点小意见。在同老百姓多次谈话以后使我相信,触犯他们的宗教信仰是极端脱离实际的。凡是说没有上帝、灵魂不是不灭等等的人,对农民来说是可怕的,至少也是不受欢迎的。如果农民中有人喜欢这样的人物,那么其他人就会吓唬他是在同坏人打交道。革命者不仅应当在经济方面完全和永远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而且在其他一切文化方面,即在衣着方面(红衬衫等等使农民感到刺眼,因为他们只是每节日才这样打扮)、在家庭习惯和宗教信仰方面,他也应当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例如,他应当到不仅有农村妇女、也有庄稼汉去的教堂里走走;每逢星期三和星期五应当戒斋,这是连庄稼汉也到处遵守的习惯。此外,触犯沙皇是不切实际的。应当千方百计回避这个问题,要把一切苦难都归于政府和老爷们,这是全俄罗斯每一个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有在谈话过程中突然出现了这种必要,即或者是替他解围(因而是间接地予以颂扬),或者是把他列入人民的……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涉及沙皇;但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保持沉默仍然是很有好处的。  这样不提沙皇是没有什么害处的。只要政府和老爷们一倒台,沙皇自己也就……他就会被……”[4] 译自《民粹派经济文献》1958年莫斯科版第233—235页。 [1] 这个纲领是在彼·阿·克留泡特金加入了彼得堡柴可夫斯基小组以后起草的。纲领试围规定“到民间去”的俄国知识分子的任务及其行为准则,从内容看,纲领起草时考思到了在农民中进行宣传的初步经验。——编者注 [2] 克鲁泡特金把1825年铁国十二月党人的起义看成同社会、同人民没有联系的纯粹的军事阴谋。——编者注 [3] 指彼·拉·拉南罗夫。该文刊载在1874年出版的《前进》杂志第2期上。这里提到了这篇文章,由此可见,《革命宣传纲领》的写作不会早于1874年。——编者注 [4] 克鲁泡特金建议不要批评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删去的地方可以读作这样:“把沙皇列入人民的敌人这一类”;……“沙皇自己也就会倒台,他就会被推翻。”——编者注 21 / 5 000 Résultats de traduction 原帖 : https://www.marxists.org/chinese/kropotkin/mia-chinese-kropotkin-before1874.htm

我们是否应该研究未来制度的理想?(Should we study the ideals of future institutions?)

彼·阿·克鲁泡特金 1873年   我们是否应该研究未来制度的理想?  我认为应该。  第一、因为我们可以在理想中表达我们的希望、要求和目的,而不管实际的限制,不管我们将要实现这些希望、要求和目的的程度,而这种实现的程度将完全取决于外部原因。  第二、因为在理想中可以表现出我们在多大程度上沾染了旧的偏见和倾向。如果生活的某些方面在我们看来是如此神圣不可侵犯,以致我们在分析理想时都不敢触动它们,那么在实际消灭一切生活特征时,我们的勇气又能有多大呢?换言之,虽然理性的勇气并不是实践的勇气的保证,但理性的思想恐惧症也许是衡量实践的思想恐惧症的尺度。  至于谈到确定理想,我们当然只是指确定这种理想的四、五个大的特点。其余的就要在生活中确定不移地实现这些基本原则。因此它不是现在要讨论的对象。实现基本原则的形式不能用科学的办法来确定,这只能采取多次的实际讨论的办法,这种讨论应在临实现时和实现期间就地在村社、在劳动组合内进行,而不是在目前即事情正在萌芽时进行。  所谓理想,我们是指这样一种社会制度,这个社会的进步不是建立在人与人之间的斗争上,而是建立在人与自然的斗争上。  毫无疑问,在色彩极其不同的各种社会主义者之间,如果就他们的理想的一般形式而言,他们的理想是颇为一致的。他们希望在最近的将来实现的社会生活是相当类似的,他们的理想之间的差别与其说是在于理想的根本差异,不如说是在于一些人把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他们认为在最近的将来就能实现的理想上,另一些人则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前者认为较遥远的将来才能实现的理想上。  实际上,现在所有的社会主义者都力求争取个人和社会的不同条件尽可能地完全平等。  他们都希望实现这样一种制度:使每一个人都有与其他人同样的机会甚至更多的机会去挣得自己的财产;使每一个人拥有同样的权利使用任何劳动所不可缺少的劳动工具和原料;使每一个人都必须以自己的劳动为自己挣得生活资料:使社会中有益工作的分配做到不可能形成终身从事特权劳动、尤其是世袭特权劳动的阶级,即不能使有的人只从事比较轻松、不那么艰苦和持久的、但又有权获得与其他人同样多甚至更多的福利的劳动:使每一个人与其他所有的人一样有同等的机会受到如今只有少数人才能受到的理论教育;使个人和其他人形成这样的关系:这些关系能使人们享受最大的福利,同时给个人自由和个性发展带来最小的限制。  总之,所有这些原则简单地来说就是,现在的社会主义者力求达到如下的平等:   劳动权力的平等;  劳动的平等(劳动义务的平等):  教育方式的平等:  社会权利和义务的平等,但要使个性有最大限度的发展余地:  无害于社会的才能的平等。   绝大多数的、几乎所有的当代社会主义者的纲领都是如此。甚至那些看来是在宣扬完全另一种理想的人,例如那些在宣扬最终的理想是国家共产主义或职位等级制度等等的人,归根到底,他们的希望是一样的;如果说他们要把强大的权力集中在少数统治者或推选出来的老人手中,从而牺牲,比方说,个人的特点,那么这绝不是因为他们不重视个人的特点,或认为个人的特点是有害的,而只是因为他们认为不可能有一种能使所有四种形式的平等都在同等程度上得到实现的制度,因此他们便牺牲其中一种形式来使其他几种形式得以实现。同时,这些社会主义学者的任何一个灵活的追随者都不认为任何社会形式都是一成不变而不进一步发展的。  现在我们来分别研究一下上述各种不同的平等的形式和条件,看看这些形式和条件相互联系如何,为了使每一种理想巩固下来,多么需要共同实现这些条件和形式;为了实现这些理想中的每一种理想,有一些实际措施,现在看来是有益的,我们将特别加以研究。  平等的第一个条件本身就很明确,不大可能成为争论的对象。  要使每一个社会成员有可能以自己的劳动为自己挣得生活资料,不因此而受到任何人、任何个人或一伙人或劳动组合的奴役,显然,他在制造出对社会具有交换价值的东西之前必须有可能随时得到他想用以翻地的铁,他想用以纺线或织布的棉花、粮食、衣服和得以住宿的房子和进行劳动的场所。显然,如果说从前生产非常简单,不需要大量积累自己前期的劳动产品,如果说任何人只要用他家中现有的劳动工具就能劳动,就能对他从大自然无偿地取得的原料进行加工,就能生产出交换价值,那么现在,为了制造生产工具和采集原料就首先必须有大量的劳动产品的积累,这一点正表明了社会的进步,而要做到这一点,就不是任何个人或个别集团所能完成的。因此,很清楚,最好个人在着手劳动时,不要把自己变成奴隶,不要把自己的一部分劳动、力气和独立性让给其他个人,不管是暂时的还是长期的,否则这些人就可以任意决定这一部分劳动应有的数量,因此必须使劳动工具(工具、机器和工厂)、生产原料的地方(土地),早先储存的原料、原料的储存和运输手段(交通、仓库等)、劳动时的生活资料(生活资料储备、食物和房子)避免掌握在个别人手里。  所以,我们是要在我们希望实现的未来制度中否定一切私有财产,一切股份公司、劳动组合等等的财产。  先前的一些著作家得出了类似的结论,他们认为除了把全部社会资本交给国家,即交给代表社会利益和管理一切有关全社会事务的强大组织以外,别的出路是没有的。  国家这个强有力的组织应该保证每一个社会成员有可能获得他所需要的劳动工具等等,它有权在社会成员之间分配他们制造出来的产品。  但正因为如此,这些学说的信徒们的美梦未能在那些本应实现这些美梦的人中找到足够的拥护者。在这些学说的理想中只实现了生活的一个方面——经济方面。那些习惯于具体思考的人很明白,不管虚构出什么样的条件来使这种政府表达大多数人的想法,不管政府的成员如何反复无常和易于变动,但是那个由个别人组成的小圈子永远都是一个与社会脱节的政权,这个政权为了自身的利益而让社会放弃自己的权力,而社会却在竭力扩大自己的影响,干预每一个人和每一个集团的事务,这个政府的行动范围越广,政府就越不能表达大多数人的利益和愿望。  因此无论群众或许多思想家都早已明白,把社会生活的这种极其重要的基础转交给任何一个被推选出来的政府手里,即使不是社会的自杀行为,至少也是造成极不方便的根源。  这种认识很自然就转变为这样一种认识:先前历代人以某种方式积累起来的全部资本应当成为所有人、全社会的财产,社会本身应该成为它的全权支配者。  最准确、最直接表达这一理想的形式是;  承认全部现有资本(不论是否已经投入使用的)是发生社会变革的那个地域单位(集团、地区、国家)的全体成员的财产。  承认投入使用的全部社会资本(耕地、森林、开采的矿藏、工厂、现有的或正在建筑的铁路、住房等等)应交给那些对资本付出过劳动的人们使用(一定期限)。  采取必要的措施使各个劳动集团所处的不利条件均等,这些措施通过这些集团相互协商的办法在各个不同的小地域单位(城市、省)内实行,但并不排除今后再分配的可能性,以便使它们的公认的必要劳动数量均等。  这种情况与现在的情况的巨大差别显然在于:现在有一小撮人占有他人的劳动,有权媒意耗费他人的劳动以满足各种各样的需要,这就是说,他们是以所有人的劳动为这一小摄人所需要的生产或行为作代价。这种罪恶应当消除。  但是,人们已不止一次地说过,这种制度即我们所指的这种理想有另一个缺点。有人说,多数人的需要并不是人类社会进步的需要,社会总是通过这样的途径取得进步的,即某些偶然遇到了特别有利条件的少数人,比其他所有人更开化,发现并向世界宣告了新的、只有某些有学识的人才能领会的真理。根据下述原因,我们怀疑社会进步的进程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如此,永远应当如此,而且甚至在这方面唯一可能的进步进程就是如此,即使这种情况极为罕见,甚至完全是例外,那我们当然也应该想一想,我们在理想中提出的劳动评价会不会扼杀这一线进步的希望?   不过,很明白,所有这样议论的人都是从现在的情况出发的,是在现时的社会里,在现时令人窒息的作坊环境下,在耗尽力气的力所不及的劳动条件下,在为了有一个住处和一块面包而必须从事那种令人难以忍受的长时间机器劳动的情况下来想象理想的劳动评价的。但是,显然,我们所说的那种劳动评价只有在社会实行了平等的第一个条件所说的那种改造后才是可能的。在这种社会里,没有相当长的空闲时间是不能想象的。如果某些经济学家也说,把社会中不劳动的那部分人的现在的全部收入平均分配给社会全体成员,大概只能使每个成员的平均工资提高五个苏[2](八个戈比),那么这些经济学家又会提出无法实现的条件,即想出一套现在社会中在保持现在的生产条件和形式的情况下无法实现的分配方法。现在当然甚至还无法确定,社会每一个成员必须劳动多少时间才能生产出使社会全体成员过相当于现在中等阶级下层所过的那种舒适生活所必需的东西。但是可以直截了当地说,如果现在每一个工人平均养活除自己以外的三个人(在德国和法国),在法国差不多养活四个人,其中只有一人是工人家庭的成员,其余二人,差不多三人是他们家庭中吃闲饭的人,那么在类似的情况下,工人们在组织得很好的社会里只要养活一人,至多二人,即连同他本人养活二至三人,而不是四至五人;他的劳动时间可减少一半,即一天不是劳动十一小时,而是五小时半,—一星期共三十三小时,同时一点也不减少自己的福利。其次,考虑到主要由社会混乱(军队、战争、监狱、法庭和诉讼等等)引起的所有非生产性开支;再其次,考虑到有多少劳动花费在生产那些不是用在增加人民生产力的东西上,我们当然可以明白,在安排得公正的社会里能有多么多的空闲时间用来满足甚至中等的贵族老爷现在都不敢想象的那种合理的舒适生活;这样我们就可以明白,欧文是多么接近真理,他断言,对于某种合理的舒适生活来说,社会全体成员只劳动三小时就足够了。  这就是为什么(甚至容许少数人的进步影响)我们认为,某些人会有充分的可能性来提出一切进步的思想,个别人可以提出这些进步思想,使之传播开来,用它来发明使人类更容易满足其需要的一切机械工具,用它来发明并完善促使人进一步发展的一切享受。这个由有机会从小就获得现在只有极少数幸运者才能获得教育的成员所构成的社会的基础教育程度,这个社会认识一切美好事物及消除现有的障碍的能力……对社会有益的美好事物和对社会有害的不良事物……的可能性[3]最后,现在所有无事可做的群众拥向手工艺、科学和艺术创作领域——这些就是未来社会不仅不会小于现在的进步,而且将大于现在的进步十倍、百倍的保证。  因此,我们认为我们的老条件是平等的必要的和最直接的条件。但是同时我们认为达到这一部分平等理想的彻底的步骤是:  “承认只有某个集团、集团联盟的大多数人承认是社会必需的物品,才具有社会交换价值。”  以上所说的一切也使我们相信,这样安排有益的工作是可行的,在实践上是合理的,在这种安排下不存在……[4]只从事特权劳动如智力劳动、管理工厂、村社等某些事务的个人。  毫无疑问,人们的这种阶级的存在是不平等的表现,是完全不应该的。疑问和异议只能在这种意义上存在;(1)这种阶级的存在对于社会本身的进一步发展是必要的,(2)许多人认为,出于劳动分工的必要性。我们在上面说过,用社会劳动来生产只对少数人有利或必需的东西,我们既不认为是公正的,也不认为是有益的。我们还说过,为了生产这些东西,利用完成了满足社会必要需求所必需的劳动以后所剩下的空闲时间就足够了,各种长短不同的空闲时间,加上基础教育程度的提高和能把空闲时间用于一切有助于社会进步的职业的人数的增加,以及社会奥论力量的加强,这就是防止社会文化和文明停滞的保证。  现在我们继续说下去。我们说,在某个集团的人认为是必需的职业中有一些可能是所谓特权性的。起初,任何村社都需要有小学教员、医生、会计,过了一些时候又需要教授、学者、技师,也许还需要财政家等等。试问,这对于村社本身是否不利呢?这样一来,让小学教员在七、八个小时之内只从事对孩子们的教育工作,而每一个社会成员则要把这些时间用于公共事业,而不能用于任何其他工作,或者必须同时每天或轮流执行其他职务,例如,干粗活,为小学劈木柴(必要时还要擦洗地板,生炉子,扫校院……[5]),制作教具等等,试问,这对村社本身是否有利呢?教授在需要他的村社里,在规定的七、八个小时内,是否只应该从事讲课,或同时还应该在作坊里同钳工、技师一起制作物理仪器,在大学的大楼里打扫垃圾等等呢?我们认为,是的,他应该干一些粗活。在形成只从事干净活的贵族阶级的同时又形成从事粗活的贵族阶级,这种情况是不应该的,因此全部问题只在于,个别人不象现在这样专业化的这种分工对社会要有利得多。达尔文搬运垃圾,在人们看来是荒唐的,这只是因为人们不能摆脱从现代社会得来的全部概念,只是因为他们忘记了,为了造就象达尔文那样的在智力发展中超越当时社会整整一个世纪的人,需要在许多年中选择非常有利的特殊的条件,其次,只是因为他们认为(当然,没有证明),如果达尔文和……[6]在1859年没有提出自然选择的假设,则人类还将长期不知道这一假设,他们认为现在不仅没有1859年提出这一假设的社会条件,甚至没有在更早的时候提出这一假设的社会条件。最后,只是因为他们认为个别人产生超越社会群众即使不是数千年至少也是数百年的观点是人类进步的唯一的或最有利的进程。然而,所有这些观点和概念都是极其错误的。  综上所述,我们认为在最韧阶段完全有必要:  承认享有特权工种的阶级是不需要的,换言之:  承认社会全体成员有从事最好的体力劳动的义务,同时承认每一个人有选择这些工作的充分自由,只要你能证明可以胜任所选择的这种职业。平等的这两个条件的实现,并把这两个条件在现实生活中贯彻,要通过实现第四个条件来加以保证,这个条件就是教育的平等,不只是在教育方面平等的可能性,而且是真正的事实上的平等。  当然,我们否认社会的最有益的进步运动是通过那些受教育比社会中其他人多得多的少数人的发展来完成的,我们绝不希望用社会的经费来培养这少数人;因此我们既不需要大学,也不需要学院,因为大学和学院都是用社会经费来维持的,除非社会每一个成员无例外地都能进入大学或学院。如果个别人想把自己的空闲时间用于进一步提高自己的智力,要设立高等学校、学术团体、音乐学院等等,就让他们用自己空闲时间的产品去开设,让他们在空闲时间去上大学,社会其他成员可以把这些时间花在应办的事务或娱乐上,但社会不愿插手那些人们用自己的努力达到的平等条件,因此社会不应分给这些机构以丝毫的社会劳动。  我们不愿意教育本身竭力把人从童年起就分为被管理者和管理者,前者主要熟悉日常生活所必需的粗活,而后者则主要熟悉管理的方法和所谓人类智慧的最高表现。因此我们不需要大学,大学造就医生,而这个行业的大多数劳动者却注定只能执行守门人、助理护士或医士的职务:大学培养律师,而大多数人却只能充当录事;大学培养教授,而有人却当守门人;大学造就阁员、学者、技师,而多数人却充当干粗活的工人。  在重温蒲鲁东的说法时,我们说:如果海军学校不是载着受过理论教育的平等的水兵的军舰本身,那它就是培养指挥水兵的军官的,而不是培养水兵的;技术学校不是工厂本身,不是学校一工场,那它就是培养专家和管理人的,而不是培养工人的,等等。我们不需要这些特权机构,我们不需要为少数人建立的大学、技术学校和海军学院;我们需要医院、工厂、化学企业、船只、生产作坊和工人学校,工人学校一旦成为不可或缺的东西,便将以唯以想象的速度超过现有的大学和学院的水平。学校在消除一切无益知识的无用负担、发明出快速的教学方法(快速教学法只有在迫切需要它时才会出现:美国在某种程度就是一个证明),培养出健康的工作人员,这些工作人员既能从事进一步的智力劳动,也能从事进一步的体力劳动。  每一个年龄的学生应有多少小时进行生产劳动(不是象现在技术和实科学校里那样在生产中游玩),多少小时进行理论学习,应该学习到多少岁,一这得由每个村社、每个区独立地去决定,当然,这种决定不是偶然间立刻就能作出的,而是要有合理的原则作根据。  最后,我们应该扼要地谈谈义务教育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一向都有不少的争论。我们认为,全部争论的根源在于反对这种义务教育的人所针对的一向都是现代国家及其全部特征。但是显然,我们所谈的并不是现时社会及其当今国家的义务教育,而是未来的社会以及将执行有益的、(或说得更准确些,可能是有益的)如今由国家执行的那些职能的机关。  因此,我们当然认为,在未来的社会里,由社会本身决定的一定限度以内的教育将是而且应该是义务的。  根据以上所述,我们认为,为了实现平等理想的这第四个方面,就必须;  “承认必须关闭一切大学、学院和其他高等学校,用社会资金普遍开设学校—工场,这种学校—工场很快就能包括现在大学的教学,当然,一定能发展到现在大学的水平,并且能超过它们。”  在政治平等的第五点上,在所有社会学派之间要达到意见一致总是很困难的;几十年来社会主义的科学代表们甚至认为,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只能借助于强有力的中央集权国家,借助于能建立、调整一切社会关系,干预人们私生活一切琐事的强大政府,否则是不可能实现自己的理想的。祛国和德国的著作家们特别赞同这些观点。但是正是由于这一点许多群众以及真诚的社会主义者很自然地离开了其他正确的共产主义原则。  但是,所有这一切显然是纯粹误解的结果。共产主义摆脱了非常吓人的全能政府的观念,在变相的有限形式下,以集体主义的名义迅速地在西欧传播开来。  另一方面,本世纪许多优秀的思想家力图通过写作的办法来确定需要创造一些什么样的条件才能从制度上保证个人以最大的行动和发展自由,把各种限制减少到最低程度。然而,很清楚,目前这些思想家只是想定出一些政治关系,他们未能达到任何实际的结果。但是随着问题转移到经济关系的领域,问题的解决就简单得多。  国家思想的保卫者们所拟定的最理想的形式是具有村社特点的联邦共和国形式,在这种形式下每一个地区可以独立解决尽可能多的事务,同时享有尽可能多的地区的独立性,就象一个州一样;我们可以在北美合众国看到这种形式。在欧洲,某些法律交付全体人民、所有公民表决,被认为是这种形式的必要补充,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在瑞士的某些州和整个瑞士联邦,为了表决改变联邦法典的法律举行全民投票。最后,认为进一步改善这种形式的办法是把所有法律都交给人民表决,只给予政府以颁布法律的权力。在这里列举这些形式的不适当,这些形式所造成的对自由的种种破坏,以及这些形式在大多数情况下表达多数人的意志和愿望的无能,是不适宜的,这种批评已作过多次了,只说这一点就够了,即这种批评的全部结论不是从对各种可能性的逻辑分析中得出的,而是从对现实的现象即现在正发生的现象的批评中得出的。最后,无需多说,全部这种分析得出了下列原理:  除了从经济不平等所产生的一切政府所具有的性质和特性外,所有上述的形式导致:  “区、州和联盟的中央政府不是大多数居民意志的表现;政府不断地加强,发展到夺取州、区、村社的权力;力量大的个别人可以把大权夺到手中,并破坏多数人希望采取的一切必要措施,虽然是暂时的;  “这种制度建立起极其复杂的、要长期的实践才能了解其结构的国家机器,结果导致产生这样一个阶级,这个阶级专门从事国家管理,利用所获得的经验,开始为自己的私利而愚弄其他人;“最后,法律和决议之间的界线甚至不能以近似的准确性来划分,因此,由于不可能每天召集全体人民来投票,便只好把一大部分权力交给区或州的中央政府。”  这一批评导致蒲鲁东的否定一切政府即主张无人负责状态(无政府状态)。  为了解决所提出的观点之间的问题,我们不想作非常广泛的讨论,只谈谈国家思想的最根本的东西。  一切政府所共有的特征是公社、区、州、国家的成员丧失了决定自己事务的部分权力,这一权力交给了儿个人。在这种情况下大体上可以确定组成地方政府的这些人能够决定哪些事情:还有一个同样也是根本的特征是,赋子这一批人的不只是决定某一个人的私事的权力,而且是在管理公共事务时产生的和可能产生的决定所有事情的权力,只不过规定了他们能够决定这些事情的范围。一切政府共有的另一个特征同样也是基本的特征是,这一批人或不是由这批人选出便是由国家、州或公社中全体人民选出的为数更少的人被授予执行全体会议或民选政府的决议的权力。为此建立了重重执行机关,这些机关必须服从公社、区或国家执行权力机关的命令。为了方便,公社的执行权力机关服从区的执行权力机关,后者又服从国家的执行权力机关。一切政府的实质大体上就是如此。区别只在于,有的地方村社活动的范围大一些,而在其他的地方更多的事情交给区或中央政府;在一些地方这些权力机关全部或部分是选举产生的,在其他地方这些权力机关则凌驾于人民之上,等等。  这种制度所产生的不当之处是尽人皆知的,因此没有详细研究的必要。但是这里更重要的不是这些不当之处是大还是小,而是这些不当之处包藏在机关的最基本思想中,包藏在这种思想的本质中,因此,只要机关的本质继续存在,任何措施诸如限制、监督等等都不可能消除这些不当之处,而从机关的本质中我们知道,不管哪一批人受委托解决某些往往在性质上受到限制的事情,他们总是竭力扩大这些事情的范围和他们在这些事情中的权力。这些人越是聪明,越是精力充沛,越是积极,他们企图攫取没有委托给他们的事情的愿望便越是强烈。  这些人越是精力充沛,越是积极,越是善良,社会上其他人便越是习惯于不监督他们的行为,不检查他们的活动。因此,偶然进入政府的不正派但有才能的人也就更容易咬使这批人的活动去达到自己的个人目的。  众所周知,最困难的事情是把某种普遍的原则运用到事务中去。这种原则越新,在个别运用这一原则时越是没有充分认识它,便越是容易作出能完全破坏原则本身的偏差。同时,在应该为某些人解决问题的当选人中间,不得不要求他们只能按照普遍的原则,在原则上而不是在所有细节上去解决问题。总之,解决问题最需要的是各种不同的智慧气质的帮助,而人们把解决的最困难部分交给了个别人。  区、州或国家的每个中央政权应该由数量不大的人们组成,这些单位越大,当选人为多数人所熟悉的可能性便越小,因此,选出可靠的称职的人的保证也就越小。  最后,按照现在的样式建立的一切政府,在它的下属中应该有一支能执行它的决定的力量。但是很清楚,如果政府的决定每次都被大多数权利平等的公民所承认,那就根本不需要这种力量。如果个别人或集团在执行全体人的意志时有小小的个别偏差,那么这些个人或集团或被停职,或被迫补偿这种偏差所造成的损失,而不需要任何强制。一切政府在公务中之所以要有强制,只是因为任何政府都不可能体现绝大多数人的意志;政府越能体现大多数人的意志,政府在命令中使用的强制就越少(例如:合众国只有四万军队)。  所有这些议论又回到了一切中央政权的害处上来。但是我们不妨设想一个没有这种中央政权、没有政府的国家,我们来看一看,什么样的社会职能才需要这种政府?  我们不妨设想一批从事农业、生产粮食和牲高等的村社。  我们试设想,按照某个国家全体居民的共同意见,这些社不算是占有土地的所有者,只是使用这些土地。假定在一个村社里出了一个寄生虫,他躲工作,想不劳而获。现在他得不到钱,投有钱他就不能生活。以后他也将得不到钱,即得不到他每天干完自己一份必要劳动的工时凭证,而没有这个,他也将不能生活。假定说,他开始抢劫,等等。现在他被押送到警察局局长那里去,等等。于是村社的自理法庭自己或通过选出的人来处置他。总之,很清楚(关于这一点不可能有什么争论),在所有自己的内部事务中,村社也和现在一样,不建立政府自己就会而且也能够处理。  但是,假定有一个村社夺取另一个村社的土地,把自己的牲口赶到它的草场上去放牧或耕种它的耕地等等。现在由于这件事产生了要在各种政府法庭上解决的整个案子。没有这些法庭会怎么样呢?第一、任何农民村社……[7]  现在我们转到我们纲领的最困难、同时又是最重要的问题上来,即在实现我们的理想方面必須采取的实际措施问题上来。我们已经说过,按照我们的信念,实现这一理想必须通过社会革命来完成。同时我们并不以第一次革命就能完全实现理想的希望自慰:我们甚至相信,为了实现我们所描绘的平等,还需要许多年,许多局部的爆破,也许甚至需要许多总体爆破。但是我们也相信,从最初的革命起群众的要求提得越充分、越低,这些要求表达得越清楚、越现实,从第一步起妨碍社会制度实现的文化形式消灭得越多,现在的社会生活和国家生活赖以维持的那些力量和关系破坏得越多,那么,往后的变革就越和平,人们关系的大改善也就一个接一个地越快。因此我们的目的是要把自己的力量用之于加速这种爆破;阐明绝大多数人模糊的不明确的希望和要求,及时利用那种能使爆破获得最好结局的形势,最后,通过爆破来实现明确表达的要求,即实现我们在前面列举的那些要求。  所以,我们应当采取我们认为能最好地达到这些目标的一切措施。  同时,如果说过去在确定我们的理想时,我们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走逻辑的道路,那么在这里我们的主要支柱将是经验的道路。谈到理想,我们可以从群众的共同要求和希望出发,引出那种能最好地满足这些要求(当然,与我国人民的观点的性质不矛盾)的社会方式来,这种社会方式要能表达全体群众经常固有的正义观念。在这里,我们已不能只满足于我们人民的共同的希望和要求;我们应当估计到大量个人的概念、思想方式、关系、行为等等,要事先预见这些东西是不可能的,只有通过经验才能认识它们。  其次,在各民族群众的共同要求中有很多共同的东西,因此西欧工人们所表达出来的要求和希望也为我国的工人所赞同。但是在革命实践的各种问题上,西欧的例子应该极为小心地加以引用,因为在每一个具体场合要衡量决定这种或那种结果的全部生活条件是极为困难的。  但是我们纲领的整个第二部分的一个总的特点也是由这些想法决定的。如果我们认为我们的理想现在已最后确定,如果我们认为我们理想的基本原则已固定不变,如果只有当我们看到我们理想的某一方面在实践上已完全不可能实现时,我们才作任何个别的让步,而且我们还认为这种让步是被迫的并且是临时的,那么另一方面,因为我们的实际准备措施的纲领应当不仅决定于由总的理想产生的目的性,而且决定于我们所活动的环境的全部生活条件,即一系列观察得来的情况,所以我们不认为我们纲领的这一部分是不可改变的,相反,我们准备对它作任何改变,只要生活告诉我们,某一行动方式能更直接、更好地达到所提出的目的。  然而,有几个基本论点是我们认为可能而且必须在我们的全部实际准备工作中坚持不变的。这就是反对革命组织中那些与理想直接矛盾的人与人的关系和行动方式,这些关系和方式本来是为了实现理想而存在的。  所以,我们无条件地否定在革命组织中实行个人服从、许多人受一个人或几个人奴役,同一组织的成员之间相互关系的不平等,为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互相欺骗和使用暴力。当然,没有什么可说的,我们认为,在我们同资本和政权的代表人物的全部关系中,所有这些手段是完全可以容许的甚至是必要的,我们正是用这些手段来进行斗争的。  为了阐明我们设想的组织的性质,我们还要回到这些问题上来。  首先我们深信,如果人民没有革命的需要,任何革命都是不可能的。任何少数几个人,不管他们多么有力量和有才能,如果人民自己没有认识到他们除了起义以外就没有别的出路可以摆脱他们不满意的境地的时候,那就不可能发动人民的起义。因此,一切革命政党要做的事情不是发动起义,而是为未来起义的胜利作准备,即把各种不满的分子联合起来,帮助分散的个人或集团了解其他集团的要求和行动,帮助他们明确地确定不满的真正原因,撕下散人的任何伪装,最后,协助他们共同认清近期的实际目标和实现这些目标的方式。  因此,首先,俄国人民中是否有不满的分子,是否存在一切革命宣传和革命组织取得胜利所必需的情绪?  我们可以大胆地回答,有的。  所有我们个人的观察,所有我们了解到的情况都无可争辩地证明,在我们的农民和工厂工人中间存在着暗中的不满,这种不满和人民群众的不断破产同时增长着,这种不满在农民解放后最初一个时期比现在要弱得多,人民依然希望用这种或那种方法使地主在土地、赋税和徭役方面与农民处于平等地位,本来要求实行自上而下的平等的这种希望正在逐渐破灭,某些地方对沙皇的崇拜已经动播,早先人们经常谈论的这种崇拜极不稳固,特别是在青年农民中,很容易地让位于另外一种态度,认为沙皇在他周围的贵族中将变得无能为力的这种信念在不断地加强,这就不可避免地要导致人民有朝一日忍无可忍时,起来无情地消灭这些贵族,而沙皇失去了这些人的支持,就会变成一个没有力量的称号,农民的这种不满不只是在某一个地方表现出来,而是在所有各地程度不同地强烈地表现出来,只有那些对农民从来不抱亲近态度的人才否认这种不满,相反,所有那些不管用什么方式对农民和工厂工人抱亲近态度的人都承认这种不满,最后,就是这些人的观察导致准备留险,这种准备冒险的情绪甚至比乐观主义者所能想象的还要强烈,最后,经常不断发生的地方骚动也会证实这一点。经济方面的关系就是如此。至于国家方面的关系,那么我们可以看到,一方面,对政府的一切改革漠不关心,另一方面,到处仇恨那些代表国家利益的人,而且这种仇恨随着国家苛捐杂税的增加而不断增长。另一方面,贵族和人民之间的分歧,贵族之中穷奢极欲生活的发展,贵族中难以想象的贪婪和腐化的巨大发展,以及随之而来的创造力,才能和清醒思想的衰退,残忍和疯狂追逐暴利等等,等等,这一切证明,贵族不打算及时作出必要的让步,不会用让步来满足人民。  最后,欧洲军事掠夺因素的发展,常备军的疯狂扩充,欧洲大战的不可避免,证明国家力量的发展不可避免,国家力量的这种发展必将使欧洲许多国家(从最贫穷的国家起)陷于完全的破产,使人民进一步贫困。  总之,我们在我们周围所看到的一切使人确信,现在着手组织革命党是完全合乎时宜的,这个党的工作将因它能到处得到协助而易于开展。  为了评述的方便,这个党的任务可以分为两个方面的活动,这两个方面其实是同时进行的,是不可分割的:一方面是传播自己的观点和扩大自己的志同道合者的人数,另一方面是和他们联合成为一个共同的组织。为了方便起见,我们分别来研究这两方面的活动。  首先,我们活动的方向应该对准哪里,我们应当主要在哪里传播自己的观点并寻求自己的志同道合者:是在青年学生和一般贵族中间呢还是在农民和城市工人中间?  我们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斩钉截铁的,我们认为这个回答是我们的实践纲领中的基本原则:一定要在农民和城市工人中间。我们应当在这里传播自己的观点,我们应当在这里寻觅同志,他们能帮助我们进一步传播这些观点,我们应当和这些同志结成一个友好的紧密团结的组织。我们不想同知识界和主要是青年学生中断一切联系,但是,我们绝不认为青年在上述方面能担当不可缺少的教育者的角色,我们将只同这样一些小组或人发生密切的联系,这些人初次与我们相识时就能使我们相信或几乎完全相信他们今后会在农民和城市工人中展开活动。对于全体知识青年群众,我们只准备做一件事:推荐图书,如果非要我们协助不可,如果我们有足够的余力,还可以采办一些直接有助于阐明我们的理想和我们的目的的书籍,以事实来表明社会改革的全部必要性和把正在觉醒的人民群众团结、组织起来的必要性。  这些结论我们是通过经验,通过生活本身得出的,但是我们也可以用若干一般性的想法来证实这些结论。两者我们都将加以说明。  首先,起义必将发生在农民和城市工人之中。只有这样,起义才能指望胜利。但是为了取得社会改革的胜利,在起义者之中有那么一帮强有力的齐心协力地行动的人并非是不必要的,这些人把各个地方联系起来,协调行动方法,明确地规定如何表达人民的要求,如何避开各种墨套,怎样巩固自己的胜利。显然,这样的党不应当站在人民之外,而应当站在人民之中,不应当只传播个别人的反对意见,而应当更清楚地更充分地表达人民的要求:总之,很清楚,这样的党不能是与农民和工人格格不入的一小群人的组织,而应该是农民和城市工人最觉悟和最坚决的力量的中心。站在人民之外的任何一个政党,尤其是贵族的政党,不管它如何被愿意人民幸福的希望所激励,不管它表达人民的要求表达得多么好,将必然注定要灭亡,当起义的人民用自己最初的行动揭示出贵族阶级和农民阶级之间的深渊时,它就将与所有其他政党一起灭亡。在这里我们看到了十分公正的惩罚,因为这个党早先没有在人民中做到不以最高领导人,而是以平等的同志的身分出现。只有那些善于以自己的先前生活,以自己先前的全部行为方式赢得农民和工人的信任的人,才能使农民和工人听从自己的意见,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那些出身于农民阶级的活动家,那些完全献身于人民事业的人,他们是一些不是以心血来潮时表现出来的英雄行为,而是以自己全部先前的日常生活来证明自己忠于人民事业的人,另外还有一些是在生活中抛弃了一切贵族阶级的色彩的人,这些人现在同农民和城市工人建立了以个人友谊和信任联结起来的紧密关系。最后,如果说我们已认识到有必要团结正在觉醒的人民力量,那么我们完全不明白怎能不得出这样的结论:唯一可能的原则是在农民和工人中间按这样的方式生活,这种方式向周圈的人直接证明,所谓的信念不是单纯的高谈阔论,而是毕生的事业。  促使我们把我们的活动转移到农民和城市工人中去的主要原因就是这样……  ……综上所述,我们对一切政党的态度是相当明确的。然而,我们还要就此说几句话。  首先是我们对国际的态度。是否加入国际,不是在原则上而是在事实上加入,我们认为现在是不可能的。目前我们在农民和工人中间还没有称得上强大的组织。我们之间的任何关系都不是事业上的关系,而只是个人的关系,但这样的关系未必值得去谈论它。因此,是否加入国际的问题还是以后的事。我们能说的只能是:由于我国人民的思维逻辑、认识方式和要求同西歌工人有巨大的差别,由于语言不同,最后,由于我国经济孤立,我们不认为在最后的将来我们的关系能象个人之间的关系那样变得密切和活跃起来。无可争辩的是,在最近的将来西方的一切社会主义运动在我国人民中间将有所反响,西欧国际主义者的一切巨大胜利将为我国人民所同情和关注,并将为我们带来鼓舞;同样,也很有可能,国际的决议也会在我们这里得到讨论,不仅知识青年们,而且各工人小组都将讨论它。但是这一切还不足以构成一个政党各部分之间应有的那种联系。而这种联系未必能很快建立起来。  因此我们只限于发表声明,从以上所述可以看到,在原则上我们完全同意国际的联邦主义者支部的观点,我们反对国际另一支部的国家原则。[8]  至于我们俄国在国外的各个党派,我们同国际的联邦主义者支部的俄国代表们在原则上是意见一致的,但我们决不介入我国各党派的纷争,因为这些纷争带有个人的性质,因为我们居住在这里,不可能确切地了解这些争论的性质。关于他们的定期刊物,我们应该说,其中任何一种定期刊物我们都不承认是我们党的机关刊物。  尽管我们非常尊重我们俄国侨民的某些代表和他们在国际中的活动,[9]但是我们不准备同他们中的任何人在组织上结成紧密的联盟,因为我们不认为有使这种联盟成为现实联盟的任何可能性。我们打算在这里独立发展,不受国外各党派的任何领导,因为我们认为,侨民永远不可能准确地表达本国人民的需要,至多也只能最一般地表达本国人民的需要,因为这里所必需的条件就是要生活在俄国农民和城市工人中间。最后,完全联合起来的必要条件是不断的紧密的联系,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这是不可能的。 译自《民粹派经济文献》1958年莫斯科版第236—256页 [1] 这篇札记是彼·阿·克鲁泡特金为柴可夫斯基小组写的。当时克鲁泡特金在其何念上已很接近于无政府主义,这发在于未来国家问题的现点中,柴可夫斯基派在这一时期完全赞同彼·拉·拉甫罗夫的思想。因此他们拒绝把克鲁泡特金的札记作为自己的纲领。这里刊的是札记的第一部分。——编者注 [2] 苏是法五生丁辅币,1947年停止流通。——编者注 [3] 原文脱漏。——编者注 [4] 原文脱漏。——编者注 [5] 原文脱漏。——编者注 [6] 原稿模糊不清,脱漏一个人名。——编者注 [7] 原文脱漏一—编者注 [8] 克鲁泡特金是巴枯宁的拥护者,此派是卡·马克思领导的第一国际的反对者——编者性 [9] 克鲁泡特金拒绝同第一国际俄国支部的成员发生任何联系,虽然并不否定他们的行动。——编者注 First publication : https://www.marxists.org/chinese/kropotkin/mia-chinese-kropotkin-1873.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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